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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西下时,你们已经绕过颍川,暮霭之中显出嵩山一片波澜壮阔,耿纪挥鞭指了指挂在连天峰下的那轮红日,“前方山庄中有我熟识之人,我等可在那里休息。”
你虽然觉得连夜赶路更安全些,但这群人能坚持一个白天跑了一百多里已经是奇迹,哪怕是你,两条腿也几乎要走不动路了,再看看汉献帝,昨天从宫里带出来时还是个忧郁文艺帅哥,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死狗一条了。
“公,公子,”邓艾冲你拱了拱手,“应,应当派,派斥候,打探前方,前方,地,地理……”
你揉了揉眉心,“士载,你看有人能担此任吗?”
四十余骑中,除了天子和符玺郎,十余个汉臣外,剩下二十余人基本就是这些汉臣的兄弟子侄,当然也不是说你们这队伍配置不够好,看看,光是太医就带了三个!但是,放眼望去,真是一个武官都没有。
“但,但,但……”
“你想去?”
邓艾噎住了,过了一会儿,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。
“那就明早寅时出发,昨天一夜未睡,连夜疾行,体力未必跟得上。”
结巴露出了一个“还是你靠谱”的满意表情。
能和耿纪这位掌管皇帝小金库的官员相交的,当然也是世家,招待你们吃饭喝酒尽心尽力,你和邓艾都不太放心,在廊下走了几圈,看看没有刀斧手,谢天谢地。
你的说服徽记的法术生效时间只有十几个小时,因而现在惑控系法术早就失效了,但皇帝情绪也倒稳定,只是有点颓,在诸位臣子的劝说下,好说歹说的喝了点肉汤,吃了小半碗粟米饭。
大家折腾了一天,很快睡下,屋子少,人多,这种席地而睡的条件你没办法适应,只能学曹老板,起身在庄子里走来走去,不过曹老板睡不着时拎着黑切大爹,你身边就只有缝衣针。
今晚是新月,灯火熄灭后的农庄一片寂静,你四处看看,凌空而行上了屋顶,准备养精蓄锐,准备第二天的神术表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细碎的声音从下方经过,将你从冥想中惊醒,你顺着方向看过去。
一名仆人牵着马,小心翼翼的从马厩出来。
还没等你想好该如何动作时,仆人牵马转过一个拐角,向着大门而去,门旁忽然窜出黑影,捂住了仆人的嘴巴,你似乎听到了仆人的闷哼,也可能是你听错了。
一丝血腥味儿飘过后,一片风平浪静,仆人的尸体被拖走了,那匹马也不见了踪影。
你心想,其实这群汉臣也没你想的战斗力那么差。
第二日大家同主人家道别上路,主人家苦苦挽留,又送了不少补给,称得上是温情脉脉,宾主尽欢(?),早睡早起的邓艾已经满身露水策马跑了回来,用十分不流畅的语言告诉你们前方大致路况,反正你们无论怎样都得穿过宛城以北,洛阳以南的这片区域,至于曹老板跑得快还是你们跑得快,这就全在你们了。
上路时,你想了想要不要和耿纪说一下他这位老朋友似乎有点儿问题的问题,但耿纪先一步策马来到你身边。
“令君去后,颍川再无汉臣。”
你看了看这位陕西大汉,“原来您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昨夜之事,我确已知了,只是一直未见宗硕在何处。”耿少府调整了一下坐姿,“足下救汉室于水火,不愧为年少英雄。”
……你心说,开了挂的英雄。
“在外警戒罢了,昨夜那位才是英雄。”
“曹操命夏侯渊屯兵汉中,这条路极难行,我等为何不去荆州寻关羽?”
这个问题其实挺微妙的,你想。
明白点儿说,南下这条路平坦些,一路又有村镇城郭,你们走着舒服,曹操追兵追得也舒服,大家都开足马力的情况下,数十年如一日在都城打卡上班的汉臣何德何能跑过曹操的轻骑兵?怕不是被人家抓鸡一样抓回去的结局?
晦涩点儿说,你怀疑史书上所谓的“南援刘备”里,有汉臣们自己的私心。
二爷占据荆襄,与四川接壤,往来派兵却并不容易,虽然是刘备的部下,但位置已近诸侯,如果汉帝真的跑到荆州,又表达了自己不想做傀儡的愿望,汉臣们再推波助澜一把,岂不是给忠义千古的二爷一个大难题?
“秦岭难行,于我等和追兵是一样的,如此才有一线生机。”你最后还是如此说道,不过耿少府很明显没被你敷衍到。
“足下是天子之臣么?”
你睁大眼睛,身后的怜娘把脸埋在你的衣服里,假装不在线。
“在下亦姓刘,如何不是汉臣了?”
“我听说足下曾持剑入宫,请出圣驾。”
“……事急从权。”
“不错,”耿纪目光灼灼的盯着你,“但宗硕效忠的,到底是天子,还是刘备?”
这可尴尬了。
你想了一会儿,“若能救陛下平安脱困,少府再问我这个问题也不迟。”
你会梦到再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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