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9节(2 / 3)
合上眼睛。他垂下眸子,道:“我改日再来看看他。”
钟煜打马再出宫后,一路望着路上街景,一时眼前茫茫,有几分不知味。
王朝更迭,天子嫁女,他的身边人好像在变得越来越少。
官道开阔,钟煜驾马一路畅行无阻,他莫名地咀嚼出几分孤独。
钟煜推门入了沈怀霜的府邸,这地方说是府邸,其实更像一处闲置的院落,流水声潺潺,长廊下薄纱飘荡,他才进去,便看到沈怀霜坐在院子里下棋。
沈怀霜平日下棋一般对弈居多,可这回,棋盘上的东西竟是双陆。
他提着袖子,凝神落了两招,下棋声落,他听到了来人声,偏过头,撞到了钟煜的目光。
沈怀霜也是第一次尝试这样新鲜的东西,他缓缓对钟煜笑了下。笑容还停在他嘴角,忽然他又被钟煜从背后紧紧抱住,后背贴着钟煜,棋子丁零当啷从棋盘上落了满地。
“先生,来时不知道为什么,总觉得这样抱你才能心安。”钟煜低头望了过来,落语声定定,沉沉地打在沈怀霜耳膜上。
“你把我棋子都弄地上了。”沈怀霜随性笑了下,桌面的凉意从手掌上传来,他保持着嘴角的笑,指着地上道,“一来我这里你就这样,又在胡思乱想什么。”
“我身边人越来越少了,有些不太习惯。”钟煜不依不饶,他转过了沈怀霜,道,“我最怕有天要是你不在了,我一个人该怎么办。”
他本来也是随口问问,沈怀霜沉默的时间却有点长。
本来的玩笑就好像成了一件值得计较的事,钟煜面色沉了下去,他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,他攀着沈怀霜,后知后觉有点用力。可他还是把沈怀霜掰过来,道:“你不愿意回答我?”
沈怀霜没再笑了,他撑着桌面,抬头仰望,如化作一尊雕像。
钟煜仍勉强笑着,望着沈怀霜,他轻笑了下,扶着沈怀霜在桌子上坐好,掌心摁在他肩上,又执拗地问道:“我想听你肯定的答复。”
沈怀霜嘴角的笑容淡了些许,只道:“子渊——”
就像死生不离这样的话,不能有前提。
可飞升之日在即,那些话他始终还没有交代给钟煜,他没有办法给钟煜肯定的答复,臂弯上的手还在用力。沈怀霜倒抽一口气:“我不能就这样回答你。”
灭烛解罗裳
话落,钟煜像变成了一只淋湿的大犬,发带也垂了下来,在他身后不晃也不动。他眼中流转过几乎不可思议的神情,目光微微失神,这模样像刀刻一样,烙在沈怀霜记忆里。
“为什么?”钟煜反问道。
钟煜几乎不会示弱,他若是不愿意,就算折断了他的脊梁,也不能摁着他低头。
这是沈怀霜第一次在钟煜面上看到这样的神情,忽然间,他不想让钟煜再去让步。
“我其实想说。”
沈怀霜低头,勉强地笑了下,他掩饰住自己的心虚,还是作出刚才那副轻松的模样。他很少在该说实情的时候去讲违心的话,一次又一次给钟煜编造拖延的理由,也会让他感到自责。
“我不愿意去答应会有变数的事。”沈怀霜道,“刚才的问题换个说法的话,我可以回答你。子渊,你对我而言也是一样重要的。”
钟煜低下头朝他看着,眼底晦暗之色消散,他像是才初尝甜味。
沈怀霜听到钟煜笑了一下,那笑声很轻,也终于有些释然的意味。
他的额头上又贴上了青年的额头。
“以后我们再不要那么说了。”钟煜道,“每次这样收场,都不会让人高兴。”
“好。”沈怀霜也回答了他。
石桌那里实在是太窄了,沈怀霜得靠后撑着才能承载住两人的重量,那声笑声低低哑哑地落下后,像在他身体里烧起了一把火,那团火是灼烈的,这让沈怀霜觉得很烫。他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。
钟煜再开口时,沈怀霜觉得那把火像把他从头上下都点燃了,后腰还贴着钟煜的手,越触碰越热,偏钟煜还在他耳边道:“过两日,我让尚衣监给你送件衣服来,我从来没看见过你穿红色。先生,我想看你穿。”
沈怀霜其实并不那么喜欢红色的衣服。
红色张扬、艳丽、灼热,这颜色适合别人,但绝对不适合他。可钟煜说,他想看他穿。
沈怀霜道:“你怎么又送我东西?”
钟煜低下头,又对沈怀霜笑了下,他圈着沈怀霜,把桌上那些棋子一粒粒地捡起来,又把棋子放落在沈怀霜掌心。
钟煜反握着沈怀霜的手,像是咀嚼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喜事,答:“就想看你穿。”
红衣送来的那日,沈怀霜一拿到衣服就去内堂换了。
他头上玉冠也换了玉色,暖玉在夜色的烛光下泛光,红衣曳地,融化了凝在沈怀霜面上的沉静之色。
钟煜惊讶地望着沈怀霜身上的红衣,一室俱静,只有落地满目的红沾染了他的霜雪。
庭院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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