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节(2 / 3)
他敬重沈怀霜,哪怕太子殿下血气方刚,年少轻狂,能折腾出些异于常人的事。
可他的郎主是霁月光风的一派掌门!他守礼,他知人伦,殿下就算不懂,他也不懂么!
白日里,陈叔没等多久又目送沈怀霜出了府邸。沈怀霜背影轻快,好像要去赴期许已久的约。
府邸门口,钟煜手里牵着白寻和踏雪,低下头,对沈怀霜淡淡一笑。
两人从门前出发,骑着踏雪和白寻并行踩过碎雪,走过河堤。
白马上下颠簸间,沈怀霜脖颈上白衣擦到了咬痕,衣领边缘让他觉得微痛。他低头揉了揉脖颈,又问钟煜:“子渊,昨天我和你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?”
钟煜只是偏头,叹息般地笑了声:“你不记得就算了。”
沈怀霜哑然,面上笑意也散去:“到底什么事?”
“反正这事说出来也没意思。”钟煜扫了眼沈怀霜脖子上的红痕,偏过头,笑了,“之前你总说我有事情总在心底憋着,好像你也一样,只有喝多了,才会通情理一点。”
“难得我也让你猜一猜。”钟煜打马走过,笑声朗朗,大道上只余踏雪奔过的长痕。
“子渊!”身后,沈怀霜在唤着他,很快,他也轻笑了一声,追了上来,“算了……说不过你。”
钟煜从来都不喜欢期许的感觉。
因为一旦有了期许,就会有渴望,而渴望达不到,便成了奢望,反反复复经历过失望、失落之后,他便再也不喜欢期许一件事,倒不如让一些事自然而然地来,他再去接纳。
可事情放在沈怀霜身上,他又愿意为了他去让步。
冬日大道开阔在眼前,好像他怎么走都是坦途。
爱憎别,无可奈何…
那天缠吻之后,钟煜想示意却是来不及。
因为大赵近日震荡般地发生了一件大事。
敬帝身子越见不好,他爱重兰陵,也知道自己油尽灯枯,便趁这几日,给兰陵颁布了一道旨意。
兰陵公主嫁驸马。
她嫁的正是大陈的一位皇子,也是钟煜旧日的同门。
两人成婚规矩复杂,必须赶在丧事之前,皇城上下紧锣密鼓,热闹得不行。
当年钟瑶为见钟煜一面,只身前往崐仑。
崐仑回大赵路途遥远,钟煜本想亲自护送,谁想邹然先行他一步,他给钟瑶留了枚传音的玉佩,他时而和钟瑶讲话,时而派人送东西哄钟瑶开心,陪过钟瑶很久。
钟煜这个做哥哥的对皇妹婚事上心,瞧不瞧得上邹然这个妹夫另说,但钟瑶喜欢他,这事就没得讲了。
邹然此人修真天赋不低,再往上,哪怕他不到化神,突破元婴也不成问题。他却为了钟瑶,直接封了灵根,做一个普通人。
大赵周皇后满心欢喜算着联姻,能给大赵博多少税收、官道的好处,谁想两人成婚后,邹然却说,宅邸他在大赵定下,他安身立命之本也想好了,就留在大赵。
敬帝听了只道:“夫婿如何不论,只要那人对兰陵一心一意。”
宫宇内,放满了大婚当日的头面、衣饰、绣鞋,礼品几乎塞了一整个宫室。
“哥哥,这个红色错了金,摸起来柔软,上面勾了花,是不是够漂亮?”兰陵从一堆布料里起身,挑了一匹布,围在自己头上,低头明朗地笑道,“你看,我穿这个,好不好看?”
钟煜从走神中缓了过来,又取过一块红纱给她比划,笑道:“你穿什么都好看。”
宫宇内,兰陵窜到钟煜身前,含着笑意:“最近不管说什么,你脸上都带着笑,好像一直很高兴,你也像我一样,有什么喜事了?”
“还有你的嘴巴。”兰陵点了点自己的嘴唇。
钟煜低头抹了下:“怎么了?”
他旋即想到那天沈怀霜没咬过他,何况过去几天了,又怎么会留痕。
兰陵笑了出来:“是它颜色润着红,倒比我抹着口脂漂亮了。”
钟煜偏过头,摇头之际,也无奈笑了声:“哪儿的话,挑你的衣服去。”
“哼!我才不要你这么说呢。”兰陵又换了一匹暗红色的布料,在落地的镜子前,围着自己的腰,比划两下,“张德林,这颜色好看么?”
张德林也在望着她,面上带着平静的笑,喜气环绕时,只有他缩在角落里,成为了影子一样的存在。
他在旁低头,斟酌片刻,沉吟道:“公主肤白,暗红色衬得公主漂亮,这颜色太沉了,公主既要出嫁,又是冬日出身,这红最好如血梅,再错上团花、勾金,金的颜色也不宜太亮,金色沉一些,配上红色,定然漂亮。”
兰陵从布料堆里翻找出了一匹血梅色的布料,展开红色的布匹,裹在身上,她笑盈盈地围着镜子转了两圈,银铃般的笑声在宫殿中响起,“哇!”
“公主容德京中一绝,自然穿什么都好看。”喜娘在旁笑道。
“那也得是张德林帮我挑的。”
兰陵在宫中跑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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